致Peter Schiff的公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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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爽 编译

背景介绍：这是Erik Voorhees参加Peter Schiff秀之后给主持人写的公开信，发表在Reddit上。文章就节目中对比特币的争论进行了观点的总结和延伸。每当看到这篇文章的原文，都会被作者的谦虚、坚定、逻辑清晰以及娓娓道来的优美文字打动。之前网上已有的翻译很不错，只是某些地方没有完全体现出文字的力量。所以重新整理了一遍，希望能把文章背后的气质表现出来。

Erik Voorhees，美国的创业家。他是比特币公司Coinpult的联合创始人，曾在BitInstant做市场总监。同时，他也是比特币最早最大的赌博网站SatoshiDice的联合创始人及股东（2013年7月被不愿透露姓名的买家收购）。

Peter Schiff，美国商人、投资经理人、作家、金融顾问。Peter Schiff是Euro Pacific Capital Inc.的CEO、总裁及全球战略专家。其公司主要经营股票代理业务。后主持一档经济节目Peter Schiff秀。

正文：

亲爱的Peter，

今天有幸参与您的广播节目，我感到万分自豪。五年前，我就成为了您的忠实拥趸并直至今日；您是我认识奥地利学派经济学的重要原因之一（并因此结识了比特币）；您对经济体中消费与生产关系的深刻释义一直指引着我理解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真诚的感谢您的教导，也感谢能有这样一次机会参加您的节目。这对我来说是个非常特别的时刻。

我们今天的讨论非常有价值，但我感觉再明确一下我的观点很有必要。

您对新技术以及由此产生的货币体系所持的高度怀疑态度非常合理。但请千万注意，不要让这种怀疑态度蒙蔽了您的双眼，而无法看到一个人类为自由构思出的最重要的工具，这谨是我衷心的建议。

基本原理

第一，（Bitcoin）比特币这个名词实际上一直代表着两样东西：比特币支付系统（Bitcoin）和比特币货币单位（bitcoins）。如果能理解比特币支付系统（Bitcoin），往往会化解对比特币货币单位（bitcoins）的种种谴责。说到这里，中本聪在设计初期真应该把这两个概念分开命名，这样可以从最开始就避免混淆。

当您提出“比特币没有任何固有价值”的观点时，我想您只是针对比特币货币单位（bitcoins）本身，而没有考虑到它背后的支付系统（Bitcoin）。实际上我更倾向于使用“实用性”这个词，而不是“固有价值”（因为价值是人的主观判断），我必须承认，比特币（bitcoins）做为一种货币单位本身确实没有任何固有价值，甚至完全没有讨论的必要。但是比特币支付系统（Bitcoin）却有着非常广泛的实用性，这才是重点。

事实上，比特币支付系统（Bitcoin）很可能是这个星球上现有的，最有价值、最重要的技术之一。有些人几年前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而有些人刚刚意识到，将来会有更多人意识到。比特币支付系统（Bitcoin）本质上，是一个不由任何人控制的所有权总账。请花些时间思考一下这句话。这使得转移价值及所有权的操作彻底脱离了任何政府的控制，这不是由（被权利左右的）公投产生的，而是人类技术的结晶。

我记得，在录制节目的过程中，您也同意这一观点：这类支付系统具有实用性。那么，在比特币支付系统（Bitcoin）确实有实用性的前提下，系统中只接受一种货币单位：比特币（bitcoins），再加上其具有稀缺性，那么它是否应该有市场价格呢？虽然没有人知道这个价格应该是多少，但它应该有价格，您同意么？

任何具有实用性和稀缺性的商品就会有市场价格（比如空气有实用性但不稀缺，长着三只眼的鱼有稀缺性但不实用，所以两者都没有价格）。那么，比特币支付系统（Bitcoin）有实用性，而这个实用的系统中只有稀缺的比特币（bitcoins）可以流通，所以比特币（bitcoins）有价格就不奇怪了。是的，比特币应该有个价格，除非这个系统（Bitcoin）失去了实用性或者比特币（bitcoins）失去了稀缺性。

这不是什么魔术，也不是所谓的庞氏骗局或精心策划的诈骗。它不过是市场对某种实用性的价格判断。随着这个网络（Bitcoin）的成长和使用人群的增多，它的实用性也会随之提升，稀缺的比特币（bitcoins）就会受到更多追捧。当然，那些在早期持有大量比特币的人会从中获得巨大收益。这就像在淘金热年代，那些早期在加州山脚下挖出金块的人一样。我们都知道，黄金并非金字塔型传销组织，因为早期持有者是通过后来者大量的需求和相关应用获取利益。

比特币的实用性和竞争者

所以，想充分说明比特币（bitcoins）本质上一文不值（这是您在国家电视台声称比特币是庞氏骗局的隐含假设），您首先要证明比特币支付系统（Bitcoin）没有实用性。假设在银行放假的星期日，一个人想进行10万美金的即时跨国转账，我可以非常自信的说，在这样的场景下您想证明比特币系统没有价值很困难。

我相信，如果您能花时间客观的进行思考，您会理解并认同我以上提出的观点。随后，您的争论转到：如果比特币系统（Bitcoin）可以被任何人复制，那么，即使这个系统有实用性，比特币（bitcoins）也会随着系统的不断复制失去稀缺性，从而失去价格。您也许会说，虽然比特币（bitcoins）被限制在2100万个，但只要复制了这个系统，就会有另外2100万个数字货币，依此类推它不具有稀缺性，所以根本就一文不值。

您在今天的节目中曾多次提到这一观点。当然，从您的角度提出这样的观点非常合理，但请允许我慢慢地解释给您听。

比特币系统，实际上不能复制。确实，比特币的开源软件代码可以复制，而复制者也可以发行山寨币（CopyCoin，而且这一直在发生）。但是，复制者无法复制它的基础设施。比特币协议层很容易复制，但想复制它已经建立起来的基础设施却不那么容易。比特币产生那天，它的基础设施同样空空如也。但是，就我在比特币世界里运营企业这几年的所见所闻，我可以告诉您，现在比特币的基础设施非常坚实而可观。

是的，在写这封信的时刻，我就坐在我的办公室里看着我的员工们辛勤地建设着这个非同寻常的基础设施。 他们的工作，以及世界上千千万万比特币工作者的共同劳动成果，不是那么容易被复制的。

让我们来做个类比吧。我记得您在描述美联储荒唐的政策以及政府项目的适得其反时，经常使用很有说服力的类比，我相信以下的类比是很合理的。

可以说，语言本身也是一种协议 —— 即一系列为传递信息而设置的规则集合。一个人完全可以复制整套英语系统，改进其中的某些部分，然后发布一个英语2.0。

可现在问题来了，谁会用他的语言系统呢？

即使它对传统英语做了改进，但英语2.0的基础设施在哪里？

有哪些传世巨著是用英语2.0写的？

有哪些演说家、作家和学者使用英语2.0？

英语2.0的图书馆、Wikipedia在哪里？

有多少报纸和稿件用英语2.0撰稿？

又有多少Peter Schiff的播客节目是用英语2.0发布的呢？

这样的基础设施不存在，所以用户也不存在。这就是网络效应自然而然产生的结果。英语是语言的协议，同样的，比特币是货币的协议。

那么，是不是说这种网络效应就意味着英语或者比特币将永远无法替代呢？答案是否定的，只不过想替换这两者都异常困难。

但是，反过来想一想，即便将来有另一种更好的数字货币在公开市场中取代了比特币（这是有可能发生的），那是否意味着比特币就是失败的或是骗局呢？这会影响当下比特币给市场带来的实用性么？事实上，人们完全可以在一小段时间里使用比特币系统并从中获益，而不会因比特币长期价格的大幅波动受到影响。比如说，去年用比特币系统进行的支付就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价值自由转移。用户已经从中获益，即便一年后这个系统崩溃了也没关系。

也就是说，一年以后系统失效，不影响今天它所具有的实用性。比特币当下的实用性，不基于它将永存的假设。

平等地看待市场主导货币

我想，如果您反思一下就会发现，您对比特币的担心可以归结为三点：剧烈波动性、高度投机性和非保守型资产，这些我完全同意。但是，如果您声称比特币支付系统本身是个骗局——一个不值得尊重甚至不值得考虑的庞氏骗局——那么我必须站出来反对。比特币网络完全是一项革命性的技术。它把货币发行权从政府手里夺走，这是黄金很不幸没有完成的任务。

完全了解比特币真正意义的自由战士们将热泪盈眶，因为他们反对专制制度、反对无知的政府以及它手下那些白痴货币砖家！这就是全球数以万计的人献身这一事业的理由。我们在做一个社会实验，它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许可。我们并不怕失败，因为如果成功，我们将改变这个世界。这种改变，在比特币产生之前是无法想象的！

当然，我完全支持您发行金本位数字货币的想法。请一定要付诸行动，我非常乐意成为您的第一个客户，因为我热爱黄金。但是在看到支付业、银行业和政府监管的运作模式后，我可以告诉您，您的主意很可能失败。它不是自我毁灭（比如GoldMoney），就是被政府取缔（比如e-gold）。

一个与黄金挂钩的货币支付系统是依赖其背书者的。也就是说，它依赖一个中心化、受信赖的第三方来提供储存和兑换黄金服务。这就是所谓的交易对手风险，而比特币规避了这一风险。

任何一个需要中心化背书者的支付系统，都必须遵守法律，否则就会被取缔。想要遵守法律，客户的信息就必须公开，这意味着不可能保护客户隐私。转账限额和强制的使用条款，意味着不可能实现金融自由。当然，附加的合规成本也会不请自来。您有没有注意到国际银行正在放弃美国客户？这些就是根本原因。即使真的发生了奇迹，某种金本位电子货币成长为全球性的支付网络。我们也有理由相信，政府无论如何都会把它扼杀掉。因为它将挑战法币的统治地位——这是政府大部分权利的源泉。

一个在政府暴力工具面前异常脆弱的货币是不可能和法币竞争的。比特币则不同，它虽不能完全免疫政府的暴力手段，但它抗性极强。政府想审查e-gold非常简单，但要审查比特币……只能说很有娱乐精神。

不管怎样，如果您真对发行金本位电子货币感兴趣，我支持您的举动。因为我十分认可贵金属作为商品和货币的价值。但是，在您的货币体系建立起来之前，我谦恭地请求您也支持我们的努力，并真诚地提醒您，比特币（bitcoins）虽然虚拟但有价值，因为它是人类已知的、最具革命性的支付网络所接受的唯一货币。这不是我的理论，实际上它每天正处理着相当于上百万美元的结算业务。我们有幸把米赛斯（奥地利学派先驱）书本上的理论变成了现实。我们已经在自由市场中真实地运行着了。

当然，比特币仍然是个非常不稳定的实验，但它应该得到更多的尊重，而不是被诋毁为庞氏骗局。不论您认为比特币当前的价格合不合理，您必须承认的是：广义上，这一技术对金融业和个人自由都是有价值的。

当我的祖辈们问我，如何保护他们财富的时候，我不会让他们去买比特币，而是让他们买贵金属。当他们问我如何进行跨国转帐的时候，我不会让他们去邮寄金块，而是让他们使用比特币。我写这封信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希望您看到比特币和黄金本身的魅力，看到它们两者都是推动自由市场发展的重要工具——黄金具有长期性、保守性和物理性，而比特币具有创新性、技术性、政治颠覆性和数字性。两者不会互相取代，但我相信两者在未来都会取代法币，谢天谢地，这天终于要来临了！

以自由的名义，Erik Voorhees

全文完

后记：这篇文章是我毅然投身比特币行业的导火索之一，因为这个行业中有太多这样的人。他们不光因为比特币能带来财富，而是一群真正热爱比特币思想、有想法，有干劲的人。（好菜网）